南城门前,一个壮汉浑身焦痕向着拦马江仓皇逃窜。
“九头蛟敖四海。”
“昨天拦马江上的花船是你凿沉的?人家清倌人卖艺不卖身,你非要强迫人家,还白天!
还当着湖上诸多来往船只的面!
恶不恶心啊?没得逞就把人船凿沉,险些害了一船人性命,白嫖就算了还要命?”
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九头蛟敖四海僵立原地,他绝望的回过头来,二十步外的鲁浔长刀反背,双手青筋暴起,周身烈火熊熊。
“你这么喜欢水,我就把你烧成灰!
炼狱红莲华!”
敖四海惊恐的转过身奋力向江边奔跑,同时伸出双手,滔涛江水响应内力吸引,如水龙一般倒卷而起,按照敖四海双手指挥,化作九道水蛟钻向鲁浔。
水火相撞,化作漫天蒸汽,可得手的敖四海却根本不敢得意,转过身去发疯狂奔。
这时,弥漫水雾中亮起依稀红点,越来越多,渐渐成星火燎原之势。
轰!
浓重水雾被巨力撕碎,一条汹涌火龙自其中猛然探出头来,蜿蜒狰狞如炎柱横撞!
噌。
一声清脆的刀鸣后,火光散去,众人眼中尤能看一道细细的红线,炙热的高温扭曲空气,让敖四海看起来仿佛一道油锅里捞出的鬼影。
咔…
僵立的敖四海动了,向着江水迈出蹒跚的步子,在前进的过程中,他的身体仿佛由内而外慢慢点燃的纸钱,可他恍若未知,只是徒劳的移动。
鲁浔收刀入鞘,转身而去。
在他的身后,敖四海头颅炸飞上天,身躯爆出猩红火焰,如怒绽红莲,散发出灼热火劲,在江边烤出一片浓雾,连路过船只都只能掉头躲避。
斜阳西下,照的人间殷红,恰好遮住扔在了海门县衙门前那九十一颗头颅流出的血水。
鲁浔骑在马上,玄色袍服无半点血迹。
他抬了抬下巴,示意双腿颤抖的小吏。
“谁没捐钱?”
小吏的脸也如鲁浔的衣服一样没有半点血色。
“大,大部分交了,还,还有一些没交。”
“哦?”
无人知道鲁浔黑纱下是何面容。
“你知道没交钱的人家里,谁为富不仁么?”
小吏听了这话面色更加苍白,嘴唇哆哆嗦嗦,突然跪下来不住叩头。
见小吏如此,鲁浔失望的摇摇头,手推刀镡,一节冷锋伴随兴奋的鸣叫在黄昏中割出一条森寒的缺口。
“看来你不知道,有人知道么?”
站在一旁的张书夜挺身而出,伸手死死按住鲁浔拔刀的手,大声高喊。
“我知道!”
鲁浔看着无视周围人眼色的张书夜。
“张大人,看来,您真是要保不住乌纱帽了。”
张书夜面无惧色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