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寨的抗倭声浪,终究如惊雷般炸响在倭寇主帅山本野狼的帐中——此刻他并非蛰伏于军营,而是盘踞在中州京城的昔日王府内,尽享劫掠而来的奢靡。
这座被倭寇霸占的王府雕梁画栋,却处处透着血腥与破败:廊下悬挂的宫灯蒙着尘土,阶前的汉白玉栏杆溅着暗红血渍,原本的王府主人早已被屠戮殆尽,只余下被掳来的男女充当奴隶。
山本野狼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紫檀大椅上,怀中搂着一名面容姣好、双目含泪的中原女子,她鬓发凌乱,华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,满脸惊恐却不敢挣扎。
山本粗糙的手掌肆意摩挲着女子的脸颊,满是横肉的脸凑上前,腥臭的气息喷在女子颈间,粗暴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与脸颊,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:“美人儿,乖乖听话,本将军保你荣华富贵。”
女子浑身颤抖,泪水无声滑落,却被山本一把捏住下巴,强迫她抬头:“哭什么?能伺候本将军,是你的福气!”
就在此时,斥候躬身闯入,见此情景也不敢抬头,匆匆禀报:“将军,北方有山寨聚众抗倭,名曰清风寨,听闻已聚集两万余人!”
山本不耐烦地推开怀中女子,女子踉跄着跌倒在地,不敢起身。
他指尖把玩着一枚从幼童颈间抢夺的和田玉佩,三角眼阴鸷如蛇,带着噬人的寒光:“哦?一群乡野村夫聚寨抗倭?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有多硬。”
他猛地将玉佩掷在地上,翠玉碎裂的脆响刺破殿内死寂。
“查!
给我查得清清楚楚——领头者是谁,兵力多少,武器甲胄如何,有无援军!”
山本拍案而起,腰间武士刀“鬼哭”
出鞘半寸,寒光映得他脸上的狰狞疤痕愈发扭曲,方才的淫靡之气瞬间被暴虐取代。
斥候不敢怠慢,挑选了十名精通中原话、熟悉乡野习性的精锐,乔装成逃难的流民、货郎与落魄匠人,分三路潜入清风寨周边的杨柳村、黑石镇与鹰嘴崖一带。
他们白日混迹于市集村落,假意乞讨或贩卖杂货,暗中打探消息;夜里则潜伏在清风寨外围的山林中,借着月色观察寨中动静。
在杨柳村,一名斥候扮成断腿的逃难农夫,靠着墙根乞讨,听村民闲聊时提及:“清风寨的人都是好人,不抢不夺,还帮我们修水渠呢!
领头的是个老道和一个大胡子寨主,还有十几个年轻男女,听说都是会功夫的仙人弟子。”
另一名斥候扮成货郎,挑着针头线脑进村售卖,见寨中将士轮流出村采购粮食,大多穿着粗布短打,有的腰间别着柴刀,有的扛着锄头改装的长柄兵器,铠甲更是寥寥无几,大多是皮甲或竹片编的简易护具。
在黑石镇,斥候们蹲守在通往清风寨的路口,观察数日,发现寨中每日天未亮便有操练声传来,但阵型看似杂乱,有时是成群结队的劈砍练习,有时是分散的拳脚功夫,并无正规军队的章法。
他们还看到几名年轻女子带着弟子在溪边晾晒黄色符纸,散发着朱砂气味,便以为是装神弄鬼的伎俩;又见一名瘦小的少年带着工匠摆弄弩箭与木械,只当是孩童玩闹般的小玩意儿。
最深入的一路斥候,借着夜色摸到清风寨的外围栅栏外,隐约看到寨内搭建着数十座简易营房,粮仓虽大却守备松散,武器库外只有两名哨兵看守,偶尔能看到士兵抬着铁器进出,却未见火炮、投石机等重型器械的踪影。
他们还截获了一名外出采购的炊事兵,威逼利诱之下得知,寨中虽有两万余人,但半数是刚加入不久的农夫与学子,毫无作战经验,领头的十位师兄妹虽武艺高强,却年轻稚嫩,并无领兵打仗的实战履历,所谓的“五行阵”
“机关陷阱”
,不过是唬人的名头。
数日后,十名斥候齐聚黑石镇的破庙中,汇总情报后,便匆匆返回京城禀报:“将军!
那清风寨不过是乌合之众!
领头的是个叫凌云子的老道和一个叫周虎的粗鄙寨主,还有十个毛头小子丫头带队,最大的不过二十余岁,最小的还未成年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