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当他用残缺的食指在空中画出艾欧尼亚愈合符咒时,我腕间的奴隶烙印突然开始发烫——三十年了,这枚咒印第一次苏醒。
"
他们叫我‘猩红之风’。
"
囚徒吐出血牙笑道,"
而您,总管大人,在艾欧尼亚的古籍里,您的真名是‘朔风之子’。
"
塔外的雪松发出海啸般的呜咽,我握枪的手竟渗出十七岁时的冷汗。
原来德玛西亚的月光也会灼人。
昨夜我故意让禁军看见那份伪造的边陲布防图。
当密探的脚步声消失在通往诺克萨斯的暗巷,我抚摸着三爪枪柄上新缠的绷带——这次浸的不是松油,而是洛克希野山葵淬炼的毒液。
嘉文四世在晨会上怒斥泄密者的模样很逼真,只有我注意到他佩剑的吞口处,一抹鸢尾花金漆被刮得干干净净。
训练场上,我第一千次将年轻人挑翻在地。
他的胸甲裂痕恰好拼成双头蛇形状。
"
您今天用了新招式。
"
他抹去嘴角血渍时眼睛发亮。
我背身调整呼吸,任由掌心被枪柄的倒刺扎出血珠。
那不是新招,是艾欧尼亚流泉寺僧侣用来超度亡魂的"
葬风式"
。
乌鸦又开始聚集了。
陵墓前的野山葵突然全部倒向东面,仿佛被某种来自故土的风压低脊梁。
我数着塔楼传来的钟声,将母亲遗留的草药包塞进盔甲内衬。
在德玛西亚,他们称这种草药为"
夜莺的叹息"
,而在艾欧尼亚的方言里,它的名字是"
叛神者的赎罪草"
。
三爪枪尖在暮色中划出焦痕,这次我瞄准的不再是虚空的靶心。
当嘉文四世的战靴声在长廊尽头响起,我终于看清缠绕自己半生的锁链全貌——它从未真正断裂,只是化作了德玛西亚旗帜上蜿蜒的金线。
3.焚风与金枷
光明哨兵的徽章在掌心留下十字形灼痕。
那个来自锤石灯笼碎片中的女人——他们说她是赛娜——她站在陵墓东倒伏的野山葵丛中,黑袍翻涌着冥界的咸腥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