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庐内，昏黄的油灯摇曳着，将老药师那佝偻如枯树般的影子，长长地投在青砖墙上，那影子随着灯焰的晃动而扭曲，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
石臼研磨冰晶的声响有节奏地回荡着，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在人心上，规律得令人心慌。

顾渊摊开掌心，那机械小指残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，金属断面折射出的冷光，如同一把利刃，瞬间刺破了满室浓郁的药香。

"

二十年前的培养舱实验，您应该最清楚。

"

顾渊说道，他腕间血管浮现出冰蓝纹路，那纹路如同流动的冰蛇，是吞噬冰系异能者后尚未稳定的血毒。

老药师将紫晶石粉末倒进陶罐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，他那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窗外的兽骨风铃，“黎明城用活人做血傀的实验，可比永夜城早三十年。”

他枯槁的手指捏碎两枚冰魄草，霜花如白色的烟雾顺着桌案蔓延开来，丝丝凉意触碰到柏瑶的裙角，“你们该操心血月潮汐提前的事。”

柏瑶伸手按住顾渊青筋暴起的手背，那手背滚烫得好似刚从火中取出，而他护腕夹层里的晶片残骸正微微发烫，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。

那些刻在书架背面的坐标数字在记忆里烧灼，就像烙铁印在皮肤上，那分明是黎明城军部地下实验室的方位。

夜色如墨，浓稠得化不开，顾渊摸到药圃东南角的断崖。

血月悬在云层裂缝间，宛如一只血色的眼睛，冷冷地注视着大地，他指尖凝结的冰霜闪烁着幽光，照亮石缝里半枚金属纽扣。

当暗器破空声尖锐地响起，好似划破夜空的闪电，他翻滚时，那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，是黎明城特制磷火弹的味道。

七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槐树顶端俯冲而下，为首者袖口翻出的链刃带着寒光，“唰”

的一声割碎了顾渊左肩布料，血珠溅出，落在草叶上瞬间冻结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他后撤步，脚下“咔嚓”

一声踩碎了白天留下的血痂冰晶，这是三小时前斩杀冰狼时制造的陷阱。

"

血骑士阶也配追查真相？"

刺客的机械面甲下传来电子变声的嗤笑，那声音冰冷而刺耳。

链刃绞住顾渊右腕的刹那，他吞噬的冰狼异能突然暴走，霜刺如尖锐的长矛顺着铁链反向突袭，却被赤红电流如凶猛的火蛇般击碎。

柏瑶的银丝长鞭带着呼啸声卷住屋檐兽吻破空而来，鞭梢抽打空气的声音好似炸雷。

刺客旋身闪避时，顾渊看清他后颈闪烁着黎明城军械司的幽蓝标识，那蓝光好似诡异的鬼火。

血毒反噬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突然加剧，他咳出的血沫在月光下化作冰针，“叮叮当当”

地落下，却只能勉强阻滞刺客攻向柏瑶的杀招。

当刺客的链刃转向柏瑶心口时，顾渊瞳孔深处的血月纹路骤然绽放，如同血色的花朵。

崖底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轰鸣，好似山崩地裂，白天埋葬的冰狼尸体竟在血月照耀下化作血色冰雾，将他伤口渗出的血珠凝成无数悬浮的冰棱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
刀刃刺入冰面的脆响炸开在柏瑶耳畔，好似鞭炮炸裂，她看到顾渊左肩绽开的血花在月光下凝成冰晶，那冰晶如剔透的红宝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