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瞬的嗔目,陈济又很快恢复了神色,淡淡道了声:“叔父多虑了,这件事,朕心里有数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……”
陈亮勉强不再反驳,却仍是叹着气。
陈济听得出陈亮的敷衍,这也让他的心绪更加不宁。
一转头,陈济再次瞪住了跪在地上的张小宛,再次露出了那种极度厌恶的目光。
“朕最后一次警告你,不要插手朕的任何一件事!
如果再让朕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,那朕就只能认为你是活腻了……”
道出这结末的一句,陈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。
张小宛一贯着唯唯诺诺的模样:“臣妾知错了,臣妾不敢了。”
“滚!”
陈济又暴躁地吼出了一个字。
张小宛连忙站起,疾步离开。
望着小宛的背影,陈亮愁容满面。
“叔父也该回家歇着了吧?”
当陈济又面向陈亮时,语气虽舒缓许多,但笑意并不友善。
陈亮当然不能自讨没趣,于是一声“臣告退”
,便与女儿陈棠一同行礼,都出宫去了。
傍晚天气沉闷,陈济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,回忆着立后以来的一桩桩、一件件。
「皇上是九五之尊,若是不慎沾了污物,多不吉利。
不如暂且回璇玑殿住吧。
」
新婚之夜,桃叶就那样花言巧语地把他撵出了洞房。
「你娶了我,就不许再碰任何女人!
哪怕别人说我是妒妇,我也要拴着你!
你只属于我一个人,听见没有?」
她把他从司蓉屋里绑走,到底是吃醋还是另有居心?
「或许是我有病吧……这病……会让我忍不住伤害靠近我的人……」
陈济不由自主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,虽然那个被咬的伤口已经恢复得看不出来。
「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在勾栏院呆过,时常被客人觊觎……久而久之,让我有了心理阴影……」
「如果你真的爱我,就应该想办法为我治病……而不是生我的气……」
桃叶说过的每一句话、每一次看他的表情似乎都很真实,每一次给出的理由似乎都很合情合理……
但所有合理的情节加在一起,就未必合理了。
桃叶可能是什么心思?大约从她要求做皇后开始都是很有计划的吧……
陈济不是傻子,如何就做了这个大冤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