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里外的树冠上,某个公会的斥候被血淋淋的人头砸中,惨叫着从树上摔了下来。
他怀中刚写好的战报散落一地,最后几行墨迹还未干:“......建议暂避锋芒,此子非人力可敌......”
……
秦羽踩着断戟残甲,在战场上穿行,靴底粘着半凝固的血浆。
五万多黄巾俘虏被麻绳串成蜈蚣状,在龙骧铁骑的监视下,瑟瑟发抖。
秦羽伸手捏住一个瘦得像麻杆的俘虏的下巴,那俘虏的裤裆立刻洇出深色的水渍。
“识字的站左边!”
王雱突然举着木牌挤进人群,后脑勺还翘着睡觉压乱的发髻。
十几个书生模样的俘虏迟疑着挪动脚步,有个缺门牙的老头颤巍巍地举手说:“老朽……老朽会算账。”
典韦像拎鸡崽一样把老头提到粮车旁,老头盯着堆成山的麻袋,脱口而出:“燕山道存粮七千石,按现有人口……”
“王先生,修驰道的民夫还差多少?”
秦羽甩了甩指尖沾到的冷汗,身后的田畴捧着竹简回应道:“回主公,最近要修三条官道,缺口三万人。”
许褚正用斩马刀戳弄着俘虏堆,听到这话咧嘴笑道:“这不正够数?”
有个胆大的俘虏突然扑出来抱住许褚的靴子:“将军!
小的会砌墙!”
典韦一脚把那人踹回队列:“别聒噪!”
那俘虏却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砖:“您看!
这是俺砌的烽火台!”
砖块上歪歪扭扭地刻着“大贤良师”
四个字。
王安石接过青砖端详了片刻,突然笑道:“送去烧窑坊,刻年号的模子有着落了。”
议事厅内弥漫着血腥味。
穆桂英解下护腕擦剑,见秦羽进来,随手抛过去一个酒囊:“当家的,这批人可比不得先前收编的山匪。”
王安石正往舆图上插小旗:“辽西铁矿缺矿工八千,辽东盐场……”
“男女分开。”
王文淑突然出声,指尖在账簿上划出裂帛般的声响,“妇孺可以充作织工,前日收的柘蚕丝还堆在库房。”
她的袖口沾着药渍,显然是刚处理完伤兵营的事。
话音未落,俘虏堆里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,死死搂着一个半大孩子:“官爷行行好!
我儿才十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