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片死寂的停尸房里,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和死亡的腐朽气息。
突然,验尸台开始剧烈震颤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下面搅动。
在这慌乱之中,我的手摸索到了那把枪。
枪柄上,父亲的血手印格外刺眼,那血似乎还带着余温,此刻正慢慢地融化,顺着他手掌留下的纹路,一点点渗入我的皮肤。
当那温热的血液接触到我的肌肤时,我听见自己的牙床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如同甲壳类生物咀嚼般的声音,干涩而又诡异。
我的右脸,那曾经完整的地方,如今缺失了一大块皮肉,露出了狰狞的血肉和森森白骨。
在那裸露的血管里,蛊虫正在疯狂地筑巢。
每一次心脏的跳动,都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同时扎在伤口上,刺痛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。
这种疼痛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,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就在这时,一个阴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:“辰时三刻——”
仿佛是来自地府的催命符。
紧接着,冷藏柜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撞击,“轰”
的一声爆开。
虫师那原本残破不堪的身躯,此刻竟被尸虫一点点地重组起来。
他的脖颈处有一道巨大的裂口,从那里伸出了一条翡翠色的蛊虫,那蛊虫的头上竟然戴着一个傩面,傩面的獠牙间紧紧咬着我的出生证明。
虫师的声音沙哑而又恐怖:“契约文字在茶饼背面,吃掉它们!”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,慌乱之中撞翻了旁边的试剂架。
一瓶瓶盐酸倾泻而下,浇在我右手背的蛊虫包上。
随着“滋滋”
的声响,脓包瞬间爆开,一只尸虫从里面钻了出来。
让我惊恐万分的是,这只尸虫竟然长着父亲的脸!
它张开嘴,口吐契约条文,然后迅速钻进了通风管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就在这时,手机突然亮起,弹出了老周的直播画面。
画面里,他正对着普洱茶箱呕吐不止,每一条从他喉管里爬出的蛊虫背上,都清晰地浮着我的身份证号。
这些蛊虫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仿佛是一个个邪恶的符咒。
警局地下室开始剧烈倾斜,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。
槐木戏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,一个接一个地倾倒。
我急忙踩着箱体,朝着安全通道跃去。
然而,就在我即将到达安全通道时,脚踝突然被一股柔软却又坚韧的东西缠住,原来是傩面的绒毛。
紧接着,箱内封存的四十九张脸皮腾空而起,每张脸都在机械地复述着我毕业论文的章节,那声音空洞而又冰冷,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诅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