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阴契窑的高处,窑壁上一道道裂缝仿佛是岁月刻下的狰狞伤疤。
我伸出手,抠着窑壁的裂缝,一点点地往下爬。
每一次用力,指甲缝里便会被塞进带血丝的普洱茶渣,那股浓郁的、带着腥味的茶味,瞬间弥漫在我的鼻腔里,让我一阵作呕。
手机的电筒光在黑暗中摇曳着,扫过下方的密室。
那是一个阴森的空间,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诡异的气息。
当灯光落在密室里的四十九颗头骨上时,我的心猛地一紧。
那些原本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头骨,突然齐刷刷地转向了我,它们空洞的眼窝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惧。
紧接着,下颌骨开始开合,发出“咔哒咔哒”
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窑中回荡,如同死亡的钟声。
“陈氏第四十九代......”
头骨们用老周的声音齐诵,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狱传来,带着一种冰冷和阴森。
与此同时,从颅腔里钻出了密密麻麻的契约虫,它们在空中疯狂地舞动着,逐渐拼出了我的生辰八字。
看着那在空中闪烁的字迹,我只觉得头皮发麻,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。
就在这时,我的脚下突然一滑,身体失去了平衡,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供桌上。
后腰被一个硬物硌得生疼,我伸手摸去,原来是半块带警徽编号的普洱茶饼。
那警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,编号与第二卷档案里老周失踪时携带的证件完全一致。
看着这半块茶饼,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老周那和蔼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墙上的契约文原本就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,此时突然开始渗血,那殷红的血顺着文字的纹路流淌下来,仿佛是无数的冤魂在哭泣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,摸到了最新那行未干的骨灰字迹:【周建军抵押二十年阳寿,换其女免入血窑】。
老周的警员编号正在字迹里蠕动,像条垂死的蛊虫,每一次蠕动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无奈和痛苦。
“看清楚了吗?”
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冰冷而又遥远。
我抬头望去,看见他倒挂在窑口,左腿已经陶化成傩面形状,那狰狞的面具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苦难。
“当年要不是老周签了这契约,被烧进瓷胚的就是他闺女!”
父亲的话如同重锤一般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
供桌上的头骨突然弹起,像一群饥饿的野兽,咬住了我握茶饼的手。
它们的牙齿深陷皮肉,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然而,从它们口中发出的却不是头骨该有的声音,而是表妹的哭喊:“哥!
每个头骨都对应一份契约!”
我咬着牙,发狠地砸碎了两颗头骨。
飞溅的骨灰里,浮现出便利店老板娘被虫群吞噬的画面,那血腥而又恐怖的场景,让我想起了第二卷里老周运送的“普洱茶”
,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场灾祸惹的祸!
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第五卷网红小鹿的直播录像,画面中,小鹿正满脸兴奋地在鬼市中穿梭。
背景音里,鬼市的叫卖声与头骨们的念咒声重叠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恐怖的氛围。
小鹿试戴的青铜傩面内侧,正粘着片带编号的警服碎片,那编号和老周失踪当天穿的一模一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