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棺碎片裹着常天龙的绿毛扎进山豆瞳孔，他右眼突然看到三十年前的葬仪——爹抱着啼哭的妹妹跪在碑林深处，将沾血的龙凤堂单塞进石碑裂缝。

"

豆啊，该还债了！

"

娘的双蛇瞳孔裂成四瓣，血色麻绳绞住山豆脖颈往冰棺残骸里按。

黄小跑叼着半截鼠尾撞向供桌，胡三太奶神像"

咔"

地裂开道缝，露出藏在泥胎里的半本《顶香渡厄经》。

山豆后颈的蛇鳞倒卷着刺入脊髓，剧痛中竟听到常天龙的声音："

用镇龙匕挑断你娘的捆仙索！

"

他反手摸向腰间的青铜匕首，刀刃触到麻绳却迸出火星——那根本不是阳间之物，而是用妹妹胎发搓成的阴绳！

供桌上的往生录突然自动翻页，缺失的第七页从王寡妇家房梁射出，带着腐臭的尸油贴在山豆额头。

他左眼顿时看到真相：二十年前那个雪夜，娘把哭嚎的妹妹按进装殓碑王的青铜棺，换来了陈家三代顶香人的运势。

"

原来我才是祭品..."

山豆嘶吼着扯断脖颈麻绳，守宫砂炸开金芒。

常天龙的残躯从冰棺底部浮起，绿毛下的蝌蚪文爬满整间屋子——竟是《顶香渡厄经》里失传的"

活人饲碑阵"

！

娘的双臂突然扭曲成蛇形，指尖长出漆黑指甲抓向山豆心口："

陈家欠碑王九十九道生魂，今日该你用血肉还！

"

地面窜出七根刻着"

赦罪"

的石柱，每根柱子里都封着山豆历代先祖的残魂。

黄小跑尖叫着现出原形，灰毛黄皮子炸成刺球撞向石柱。

胡三太奶的神像彻底碎裂，迸出的香灰在空中凝成碑王虚影——那竟是被镇在归墟海眼三百年的常天龙真身！

"

好徒孙，师祖等这天很久了。

"

碑王虚影抬手捏碎黄小跑的内丹，灰毛团子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作血雾。

山豆握紧镇龙匕刺向自己左胸，刀刃却被娘用獠牙咬住："

想用《渡厄经》里的兵解咒？碑王早改了阵法！

"

整座屯子的地基开始塌陷，家家户户的房梁里伸出惨白手臂。

山豆看到王寡妇领着七煞阴魂爬向自家院子，每具尸体心口都钉着刻有"

陈"

字的棺材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