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二十三年秋,苏州河上飘着薄雾。
林秋白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,白大褂下摆扫过墙角的青苔。
他抬头望着眼前这座哥特式建筑,十字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铁艺大门上的"
仁济医院"
四个字已经锈迹斑斑。
"
小林大夫可算来了。
"
看门的老张头叼着旱烟,铜钥匙在锁眼里咔哒转动,"
院长在二楼等您,说是要验尸。
"
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腐臭扑面而来。
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里,无影灯将惨白的光投在解剖台上。
林秋白掀开白布时,手指微微发颤——那是具年轻女尸,皮肤干枯如树皮,眼眶深深凹陷,像是被抽干了全身血液。
更诡异的是,她脖颈处烙着枚暗红符咒,形如扭曲的蜘蛛。
"
是护理部的沈小荷。
"
院长沈世昌站在阴影里,金丝眼镜泛着寒光,"
今早在后巷发现的。
巡捕房那边...希望医院自己处理。
"
林秋白正要触碰尸体,窗外突然传来沙沙声响。
他转头望去,梧桐树的影子正疯狂摇晃,可今夜分明无风。
当视线再回到解剖台,尸体的右手指节竟诡异地抽搐了一下。
更夫敲过三更时,林秋白还在档案室翻找病例。
月光从彩绘玻璃渗进来,在地上投出斑斓鬼影。
他忽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,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布鞋。
"
谁?"
他举着煤油灯追出去。
暗红色血痕蜿蜒至太平间,铁门虚掩着,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推开门的那刻,林秋白手中的灯盏差点摔碎——本该躺在停尸床上的沈小荷,此刻正笔直地站在冰柜前,干枯的手指在墙上划出深深血痕。
"
救...命..."
沙哑的气音从她喉间挤出,眼窝里渗出黑血。
林秋白倒退着撞上铁架,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守夜人。
等众人赶来时,尸体已经恢复原状,只有墙上的血字赫然在目: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