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二十二年秋,嘉陵江畔的晨雾还未散尽,一顶青布小轿已匆匆穿过石板老街。
轿夫脚步急促,踩碎了青石板上的露珠,惊起檐下几只麻雀。
"
裴先生,到了。
"
领路的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,躬身掀开轿帘。
我——裴景明,揉了揉太阳穴,弯腰走出轿子。
晨风裹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,抬眼便见周府那对黑漆大门敞开着,门楣上"
进士及第"
的匾额已经褪色,却仍固执地彰显着这座宅院昔日的荣光。
"
又死人了?"
我掸了掸长衫下摆的灰尘,声音里带着三分倦意。
昨夜配药到三更,天未亮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
管家面色灰败,凑近低声道:"
老爷他...走得很蹊跷。
镇长说,非得请您来看看不可。
"
我轻哼一声,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。
十年前我从重庆警局辞职回乡开草药铺时,可没人想到我这个"
不务正业"
的前探长。
直到去年破了那起轰动巴蜀的连环杀人案,这些人才又记起我的本事。
穿过三进院落,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——檀香混着某种腐败的甜腻。
周老爷的书房外已围了一圈人,镇长钱有福正用帕子捂着鼻子,见我来了如见救星。
"
景明啊,你可算来了!
"
钱镇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"
这事邪性得很,除了你没人能断。
"
我抽出手,目光扫过人群:"
现场可有人动过?"
"
没有没有,"
钱镇长连连摆手,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