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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病初愈的我叫苦不迭,本想下班去岳惠别墅鬼混,但显而易见:这浪漫的周末聚会泡了汤。
可我要想不在会上丢脸,就要恶补专业术语,为了不让人小觑我的金融理论功底,也要做出相应牺牲。
张璇更气人,下班在洗手间涂脂抹粉,说晚上有个约会。
其实我心里非常嫉妒。
她的男友固定又情投意合,不像我水性杨花、见异思迁,摘了西瓜、丢了芝麻,看着追求者不少,却都是天上浮云、水中浮萍,没有根。
电话叫了必胜客的外卖,在吃的方面,向来很不惜血本。
也是,美酒佳肴如梦中幻影,遥不可及。
我至少还能自己安慰自己:这报告要是写好了,没准还能加薪,现在花100块吃个7寸的披萨,也不算太浪费。
我对升职没有兴趣,但对加薪还很动心。
升职意味着责任和负担越来越沉,命运被套上权利的枷锁,从此容易爱不释手,会忘却原本的单纯。
加薪却简单些,少了沉重的感觉,可以更有钱肆意挥霍、享受。
在办公室盯着电脑,又查阅无数金融书籍,奋斗到将近十点,才直起疲累的身躯。
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,渐渐走近。
我回头一看,心里漾起了微笑——是他,白天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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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脸色,看上去比我更为疲惫,却在见到我后,嘴角一瞬间弯成温柔的、暖意丛生的弧度,眼睛瞬间变得炯炯有神。
看着我,笑得坦然,似乎有种幸福的甜蜜。
从他表情由平淡无奇到豁然开朗,如经年疾驰的船,终于越过一望无际、荒无人烟的大海,见到了自己的心灵港湾般,走向宁静怡然。
这样的深夜,窗外华灯璀璨,西二环高架桥的车流依旧如潮,天下万物沉醉般地被夜幕揽入黑暗的怀抱,静夜无声。
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走近我,那不再稚嫩的脸庞,不存在任何一丝犹豫。
他浑身上下洋溢着沉稳的、可靠的、令人放心的稳重气质。
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,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
而且在经年漫长的等待里,思念已经将个性的棱角磨得圆滑,教会他将无尽的热情和渴望抑入五脏六腑,自律着容易激动、急躁的本能。
他英挺的眉宇间透露着柔和、温存的气度,显示出这个人,有着非同寻常的宽容。
我们,在相隔8年之后,第一次能撇开万众人群,在静默安然的空气里独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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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累了吧,一起走吧。”
他淡然的语气邀请,极力地掩藏着目光中明显热切的情绪。
现在的他,好像为了背那成熟的外壳,强加压抑。
我笑着说好,和他一同下楼。
站在宏远大厦的门口,夜风习习,很是凉爽。
我们穿过有人工灯光布景的花坛,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。
然后。
各自回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