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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(一)锈骨吟**
青铜锈蚀的第七日,涿鹿荒原下起了血雨。
叶寒衣站在雨中,看那些锈迹斑斑的龙骨逐渐软化,变成肥沃的黑土。
秦穗赤脚踩在新生的土壤上,每一步都让地下传出奇异的共鸣——仿佛有无数麦种在同时发芽。
"
不是雨。
"
她仰起脸,金瞳映出云层后的真相,"
是龙血在哭。
"
血珠触及她睫毛的刹那,叶寒衣的"
目器"
看到了更深处:那些渗入地下的龙血,正在滋养沉睡的初代麦种。
每一粒种子里,都蜷缩着个微小的"
秦照野"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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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(二)穗中人**
第一株麦苗破土时,叶寒衣认出了它的品种。
——与当年种在青铜龙头顶的完全相同。
麦穗低垂的弧度,恰似白虹剑最后的弯折。
秦穗摘下一粒,放在耳边轻摇:
"
他在说......"
麦粒突然在她掌心生根,眨眼间长成三尺高的麦株。
穗头沉甸甸地裂开,露出里面熟睡的孩童——眉眼与秦照野一模一样!
叶寒衣伸手触碰,孩童突然睁眼。
那双瞳孔里没有轮回的沧桑,只有最原始的麦芒金光。
他开口说的第一个词是:
"
......穗娘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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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(三)新耕始**
孩童跳下麦株的刹那,整片荒原的土壤开始翻涌。
无数青铜碎片被推出地面,在阳光下迅速锈蚀成齑粉。
风一吹,便露出底下惊人的景象——
连绵不绝的麦田,一直延伸到天际线。
每株麦穗上都挂着露珠,珠内映出不同的未来片段:有时是学堂,有时是战场,最多的是农人在田间耕作。
秦穗突然奔向远方。
她金发飞扬处,有七道彩虹破土而出,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北斗。
天权位置缺了一颗星,正对应叶寒衣颈间那颗玉粒的形状。
"
该回家了。
"
不知何时出现的蓑衣老者微笑,"
你的剑还在田埂上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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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(四)无刃剑**
他们回到最初的村庄时,白虹剑果然插在田边。
只是剑身已彻底玉化,透明如冰。
剑格处的"
劫尽"
二字正在消融,化作金水渗入土壤。
秦照野模样的孩童跑过去,轻轻一拔——
剑身应手而断。
断口处没有金属光泽,只有麦穗的纤维纹理。
"
本来就不是剑嘛。
"
孩童笑着将断剑插回土里,"
是量地的尺。
"
话音刚落,整片麦田突然静止。
所有麦穗竖直指向断剑,穗尖射出金光,在剑身上拼出最后的经文:
**"
永劫非劫,原是心尺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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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(五)终章芒**
三年后的立春,游学士子们再次路过。
他们看到麦田中央新起了座学堂,匾额上"
种玉书院"
四字在阳光下泛着青芒。
有个颈戴玉坠的女子正在教孩童们识字,课本是麦秆编的。
"
先生!
"
金瞳女童举着刚编好的蚱蜢跑来,"
今年还要种剑吗?"
女子笑着摇头,指向远处。
士子们顺着方向望去,看见田埂上插着排麦秆编的"
剑"
,在春风中轻轻摇晃。
最年长的士子突然热泪盈眶——他认出那些麦剑排列的,正是北斗天权阵。
而在更远的山岗上,隐约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在耕作。
他偶尔直起腰时,脖颈处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