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刚刚才被压下去的焦躁和恐慌,如同野草一般,再次疯长起来,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。
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,但亡命徒,不代表不怕死。
恰恰相反,越是这样的人,越是惜命。
曲飞的失联,像一块巨石,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,彻底动摇了他们本就不怎么牢固的信心。
角落的阴影里,乔山一直没有说话。
他靠着墙,默默地抽着烟,烟头的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。
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,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
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这帮人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色厉内荏的怂包。
嘴上喊着要跟秦豪拼命,真到了节骨眼上,比谁都怕死。
曲飞之所以愿意去冒险,无非是钟也许诺了天价的报酬。
要是曲飞成功了,拿着钱远走高飞,下半辈子吃喝不愁。
可现在,人没回来,消息也没有。
唯一的解释,就是出事了。
而且是出了他们无法控制的大事。
再派人去探查?
谁去?
谁愿意去送死?
钟也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他烦躁地掏出烟盒,抖了半天,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。
他把空烟盒揉成一团,狠狠地丢在地上。
情况,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。
如果曲飞真的失手被擒,甚至……已经死了,那他所有的计划都必须推倒重来。
秦豪的警惕性必然会提到最高。
再想动手,难如登天。
更要命的是,这群所谓的盟友,已经成了惊弓之鸟。
再拖下去,不等秦豪动手,他们自己就先散伙了。
必须想个办法,稳住他们。
也稳住自己。
钟也深吸一口气,正要开口说些什么。
“砰!”
仓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。
一个负责在外围放哨的手下,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脸上写满了惊恐。
“钟……钟哥!
不好了!”
屋子里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,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个手下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