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庶蹙眉谏曰:“刘景升治内恩威并施,抚绥有方,荆襄之地万里清平,士庶咸服。
其兴庠序,养民士,据江表而自雄;外则联袁绍于河北,结张绣于宛城,坐拥千乘之甲,虎视八郡山河。
更兼蔡瑁、张允统水师之精锐,甘宁、黄忠负熊虎之勇略。
主上虽怀鸿鹄之志,然势孤力薄,恐难成鲸吞之举也。”
然刘民拊掌而笑:“文长肝胆如炬,甚合孤意。
今虽未可轻取荆襄,愿与卿并辔驰骋,共图天下霸业!”
魏延闻言顿首而拜:“愿效犬马,生死相随!”
复问:“然则明日景升之宴......”
徐庶方欲再谏,刘民已振衣而起:“纵有伏虎之潭,藏龙之渊,孤亦当仗剑赴会!
文长且归本营,勿令彼生疑窦。”
魏延踟蹰不肯去,数陈其忧。
刘民乃附耳授计,须臾,魏延拊掌称善:“主公神机,延定当依计行事!”
遂领命而去,踏月返营。
魏延退下后,烛影摇曳间徐庶忽敛容正色曰:“文长虽骁勇善战,然性躁气浮,贪功冒进。
适才观其颅后骨相凸起若刀戟,此乃反骨之相。
古语云‘狼顾鸢视,非久居人下者’,主公何故轻付虎符?”
刘民目若朗星:“元直过虑矣!
昔卫青十八拜将,霍去病廿四封侯,少年意气正当峥嵘。
况吾帐中有先生运筹帷幄,胡氏昆仲执戟护卫,纵有变故,何惧之有?”
徐庶闻言长揖及地,青衫微颤:“非庶敢辞劳苦,实荆州乃刘景升根本之地。
彼虽病笃,尚有蔡瑁张允操练水师。
若见吾等轻骑入城,恐生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’之忌。
此去非但无益,反添祸端。”
刘民拊掌三叹,忽见案上铜雀灯花爆响,乃整冠言道:“既如此,军师可偕徐荣将军坐镇新野,整饬军备。
吾当亲率元功、宏功并三百轻骑赴会。”
言毕解下腰间双股剑,铿然置于虎符之侧。
徐庶忽从袖中取鎏金锦囊,其纹若星斗排列:“主公切记,临江而拆此囊,依计行事,非但可避血光之灾,更得鱼跃龙门之机。”
语罢,帐外忽闻战马嘶鸣,夜风卷起残叶叩击辕门,恰似金戈铁马之音渐次迫近。
翌日,刘景升果遣使赍书至,约刘民三日后赴荆州之宴,且言:“荆州蕞尔小城,唯允三人相随耳。”
刘民愕然,暗忖:“景升兄何其褊狭若此!
此非效鸿门之宴,欲效樊哙啖彘肩乎?”
然既已应诺,惟策马赴会。
遂启锦囊视之,拊掌而笑曰:“军师神机妙算,此番景升兄恐失掌珠又折良将矣!”
即召庞月至,命其伪制诏书,敕封刘表为成武侯。
复令吕雯乔装官军,伏于驿道之侧,专截袁公路信使。
终召蔡文姬,笑问:“阿姊可愿共赴龙潭?”
文姬莞尔曰:“荆州乃刘镇南虎踞之地,甲士环列,殿下何来此雅兴?”
刘民执其柔荑,诘曰:“阿姊莫非畏之?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