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书房。
祁颜丘坐在龙椅上,面上没什么表情,一手搁在御案上,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案台。
刑部侍郎张颌拿着一张谏折,正绘声绘色地控诉户部中书姚敬毅此次于云西城旱灾一事饱私中囊,贪污受贿的罪行。
上书房里除了他义愤难平铿锵有力的声音,其余众人一言不发。
户部中书姚敬毅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不过帐册上一百零三两银子没对得上,就被这张颌长篇大论冠上这般贪赃枉法的罪名。
偏偏那呈交上去的赈灾响银账册上,这一百零三两银子还就真没找着下落。
现在再想在账册上做点手脚填充一下却已来不及了。
此时那账册正摆在皇上面前的御案上。
张颌谏完后,又有吏部两名中书令出来帮腔,直把那姚敬毅的罪名一盖再盖,简直就是国之蛀虫,难辞其咎。
末了还邦邦邦磕三个响头,长跪不起。
如不定罪,难平众怒。
祁颜丘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,一双锋利的眸子直射向张颌。
姚敬毅是他的心腹大臣之一,原本是想借着此次赈灾有功,再让他官升一级,直接把持户部大权。
这个张颌!
祁颜丘放在龙椅把手上另一只手捏得很紧。
早晚要除掉这个张颌!
“姚敬毅,你可还有话说?”
他悠悠看向自己的这位心腹。
“臣……”
姚敬毅有苦难言,他是冤枉的啊。
他和陛下都知道,那张颌不过是奉了那人的意思,故意鸡蛋里挑骨头,小题大做抹去他的功劳阻碍皇上晋升他。
他这次去云西城是小心了又小心,都回京复命交了账册了,不想临门一脚被张颌钻了空子。
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他绷着脸瞧了瞧皇上的神色,便低头不再吭声。
“姚敬毅弄丢朝廷赈灾银一百零三两,责令你立即如数补进国库,念其赈灾有功,便不另行责罚,功过相抵了。”
祁颜丘冷冷地看了一眼张颌。
张颌一脸严肃的端手看着前面,心下却暗赞不已,皇帝的反应果然如那人预料的一般无二,连对姚敬毅的处置都分毫不差。
不赏不罚,功过相抵。


